虽然古代女子不能像男孩子一样前往私塾读书,但许多人家的女孩还是可以在家接受教育的,或由父亲、亲属教授,或专门聘请老师传授。而古代女子教育所使用的教材,既不同于男子所使用的成人教材,又有别于蒙学读物,自成一套体系,显示出其为“女学”的特点。
古代女学教材的最大特点是内容全部集中于妇德、妇职和闺门礼仪,其中影响较大的教材有四类。第一是纪传类教材,如刘向《列女传》,分为“孽嬖”、“辩通”、“节义”、“贞顺”、“仁智”、“贤明”、“母仪”等七类,每类代表人物为十五人。
《列女传》强调“君臣、父子、夫妇三者,天下之大纲纪也”,宣扬贞顺节义、宽容去妒、循法守礼等妇德,同时也对一些关心国事,具有通才卓识、机敏干练、富于聪明才智的普通民女予以赞扬。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为妇女立传的专史,体现了对妇女“兴国显家”作用的充分肯定和高度重视。
第二类是阐明义理类教本,如班昭的《女诫》。《女诫》分“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七篇,着重从理论上论证女子立身处世的道理,并具体规定了约束女子言行的准则。《女诫》被奉为古代女子教育的经典,被誉为“简要明肃,足为万世之规”。
第三类是论传综合类教本,如吕坤《闺范》共辑录了经传典籍及历代女教家训的“嘉言”,选摘了历代妇女可资效仿的“女子之道”、“夫妇之道”、“妇人之道”、“母道”、“姊妹之道”等九类“善行”,流传颇广。
另外还有仪则规范类教本,如《女论语》分“立身”、“学作”、“学礼”、“早起”、“事父母”、“事舅姑”、“事夫”、“训男女”、“营家”、“待客”、“和柔”、“守节”等十二章,语言浅显通俗,对推广普及正统女教发挥了深远的影响。
帝王后妃、重臣名儒亲自撰写,是古代编印女教读本的又一特点。唐代长孙皇后“传古妇人善事,勒成十卷,名曰《女则》,自为之序”。武则天召士人撰写《孝女传》、《古今内范》等书,并以女皇名义颁行天下。明代数位皇后分别撰写了《内训》、《女鉴》、《女训》,帝王为之作序。其馀刘向、班昭、蔡邕、诸葛亮、曹植、魏征、解缙、张居正等名家也都有此类著述。
形式多样、通俗易懂也是古代女学教材的特点。在成百上千种女教读本中,既有面向宫闱后妃、官宦闺秀的,也有面向乡姑村妇的。形式上,或纪传,或论说,或图像,或格言,不拘一体,灵活多样,满足了向不同社会阶层和不同文化层次妇女施教的需要。
“夫画者,所以助教化,成人伦”,为普及女教,增强吸引力和感染力,着者还尝试为女学教材插图配画。刘向把《列女传》“画之于屏风四堵”,顾恺之为《女史箴》作插图,仇英为《列女传》配图像,这些图文并茂的读本,使空洞的说教变得形象生动起来。
古代女学教材独特之处还包括,大部分女教读本出自女子手笔,如汉代班昭晚年“但上诸女方当适人,而不渐加训诲,不闻妇礼,惧失容他门,取辱宗族”,编写训女之作《女诫》。也有以父母亲长教女的形式写成的,如唐代郑氏为侄女写《女孝经》,“戒以为妇之道,申以执巾之礼”,寄寓了对侄女的殷切期望和谆谆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