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年,则天顺圣皇后久视元年,干支纪年为庚子鼠年。
中文名
700年
皇帝年号
久视元年
干支纪年
庚子鼠年
历史大事
吉顼贬安固尉

700年历史大事

吉顼贬安固尉

圣历三年(七00)正月四日天官侍郎同平章事吉顼贬安固尉。原来太后认为吉顼有才略,所以数年之内,由卑官提为宰相,视为心腹。不料有一次顼与武懿宗(太后侄)在太后前争赵州之功(前年契丹攻赵州,懿宗望风而逃,杀逃民以为功),顼魁梧善辩,懿宗矮小驼背;顼瞪视懿宗,气势凌厉,太后因此极不高兴,心想:“吉顼当我面前,都敢如此轻视我武家人,何况将来,怎么靠得住?”一天,顼来奏事,正要引古证今,太后突然暴怒,说,“你的话,我听够了,不必多说。当年太宗有匹良马叫师子聪,精壮奔逸,没有人能够驾驭。我是宫女,站在旁边,对太宗说:“妾能驾驭此马,但需要三样东西,一是铁鞭,二是铁挝,三是匕首。铁鞭鞭之不行,就以铁挝挝其头;还不服,就以匕首断其喉。太宗很赞赏我的壮气。今天你值得玷污我的匕首吗?”顼吓得伏地讨饶,太后才不再追究。这次遭贬,是因诸武恨他投附太子,共同揭发他的兄弟冒官之罪,才受到连累。临行,仍蒙太后召见。顼流涕说:“臣今远离朝廷,永无再见之日,希望再讲几句话。”太后让他坐,让他讲,顼问:“将水与土合成一块泥,此泥有争乎?”太后说:“无争。”顼又问:“分泥一半为佛,一半为天尊,有争乎?”太后答:“这就有争了。”顼于是叩头说:“宗室(李氏)、外戚(武氏)各守本分,则天下安。今太子已立而外戚犹为王(诸武都巳封王),这是陛下造成他们将来的必争之势,臣恐两不得安哩!”太后说:“朕亦知之,但事巳如此,无可奈何。”

陆元方闻大事、焚奏稿

圣历三年(七00)腊月(周历二月),太后问鸾台侍郎同平章事陆元方以外事,对曰:“臣备位宰相,有大事不敢不以闻;民间细事,不足烦圣听。”由是忤太后意,罢为司礼卿。按:汉相陈平、丙吉都以不问细事而著名,元方乃因只闻大事而获谴,此武则天与汉文、汉宣不同处。

以斛瑟罗镇碎叶

先是垂拱二年(六八六),授西突厥阿史那步真之子斛瑟罗为右玉钤卫将军兼濛池都护,袭继往绝可汗,押五弩失毕部落。天授元年(六九0)拜斛瑟罗左卫大将军,改封竭忠事主可汗,仍赐濛池都护。自是而后,斛瑟罗实已徙居内地,不敢还蕃。至圣历三年(七00)腊月,仍其“可汗”、“都护”之名,增授斛瑟罗为平西军大总管,使镇碎叶。盖是时西突厥十姓之地及碎叶城巳为突骑施乌质勒所据,中朝欲与突骑施争,仍须假斛瑟罗之名以资号召。

以宣超为乌地也拔勤忠可汗

吐谷浑青海王诺曷钵于垂拱四年(六八八)卒于灵州之安乐州,其子忠嗣。忠卒,其子宣起嗣,均兼安乐州刺史。其留居青海之残部亦多叛吐蕃内附,圣历二年(六九九)七月一千四百帐来;三年三月,宣超入朝,则天仍使袭乌地也拔勤忠可汗。“勤忠”,《旧唐书·西戎传》作“勒豆”。

改元久视

圣历三年(七00)五月,太后使洪州僧胡超合长生药,所费巨万,三年始成。太后服之,疾小愈。五日,赦天下,改元久视。“久视”即长生不老之意,词出《老子》。

改控鹤监为奉宸府

久视元年(七00)六月,改控鹤监为奉宸府,以原控鹤监张易之为奉宸令,监、府之名虽异,然同为近幸宿卫之所则不变。太后每内殿曲宴,辄引诸武、二张饮博嘲谑,无复君臣上下之礼。且多选美少年为奉宸供奉。有补阙朱敬则谏曰:“陛下内宠已有易之、昌宗,近闻右监门卫长史侯祥等自为媒炫,露丑无耻,以求入奉宸供奉。无礼无仪,满朝皆知。臣职在谏诤,不敢不奏。”太后慰之曰:“非卿直言,朕不知之。”赐彩百段。诸少年以张昌宗最美好,武三思奏昌宗乃周仙人王子晋转世,太后为之幸缑山子晋祠,撰《升仙太子碑》。又常命昌宗衣羽衣,吹笙,乘木鹤于控鹤监中,以彷佛王子晋,并使朝中文士赋诗以美之。

姓薛者皆注官

二张势焰可炽。其弟昌仪为洛阳令,欲有所托,无人不从。尝早朝,途中遇一选人(求官者)姓薛,以金五十两并状(简历)拦其马而赂之。昌仪受金,至朝堂以状授天官侍郎(即吏部侍郎)张锡(其人不久拜相),数日后,锡失其状,以问昌仪,昌仪骂曰:“不懂事的家伙!我也记不得。只要是姓薛的,你就批准给官做就是了。”锡害怕,回到部里,找出登记求官而又姓薛的六十多人,一齐注册授官。

狄仁杰善用降将

先是契丹大将李楷固、骆务整都有勇力,善用兵,万岁通天和神功时(六九六至六九七)曾助李尽忠、孙万荣屡败武周兵,太后憾之。及李、孙败死,二人皆来降,有司责其后至,奏请族诛之。狄仁杰奏曰:“楷固等皆骁勇绝伦,能尽力于其主,必能尽力于我,若待之以恩,定皆为我用。”奏请赦之,其亲族皆劝阻,仁杰曰:“苟利于国,不怕连累。”太后重其言,赦二人罪。仁杰又请授之官,于是以楷固为左玉钤卫将军,以务整为右武威卫将军,使率兵击契丹余党。一、二年中,悉平之。久视元年(七00)七月献俘于含枢殿(在洛阳告成县三阳宫),太后喜,以楷固为左玉钤卫大将军,封燕国公,赐姓武氏。召公卿会宴,举杯祝仁杰曰:“公之功也。”仁杰答曰:“此乃陛下能择善,将帅肯尽力,臣何功之有!”固辞不受。

唐休璟破吐蕃于洪源谷

吐蕃赞普器弩悉弄既灭论钦陵,复恶其弟赞婆归附中国,久视元年(七00)闰七月,遣将麴莽布支寇凉州(今武威),围昌松(今甘肃古浪西),陇右诸军大使唐休璟与战于洪源谷(在古浪)。麴莽布支兵甲鲜华,官军惧。休璟谓诸将曰:“吐蕃论钦陵等既死,麴莽布支新为将,不习军事,诸贵臣子弟皆从之。看起来兵甲鲜华,好象精锐,其实很易对付。请看我为你们一举击破之。”于是披甲骑马先上阵(休璟举明经,是儒生出身),六战皆捷,吐蕃奔溃,斩首一千五百级,获其二副将而还。

狄仁杰谏造大像

久视元年(七00)八月,武后欲造大佛像,命天下僧尼日出一钱以助其功。狄仁杰上疏谏,说:“今之伽蓝(僧寺),规模胜于宫殿,虽命僧尼出钱,百不抵一。明说不括百姓,其实万难做到。”“近年水旱成灾,边境时有征战,造像既费官财,施工又耗民力,一旦国家有难,便无人财可救。”疏又云:“梁武、简文列刹盈衢(即遍地都是寺庙),无救危亡之祸;缁衣蔽路(即到处都是僧尼),岂有勤王之师!”“况如来设教,以慈悲为主,岂欲劳民,以存虚饰!”太后览疏,只得说:“公教朕为善,何得相违!”遂罢其事。

阿悉吉薄露叛

阿悉吉(吉,又作结)乃西突厥弩失毕部落五俟斤(官名)之一;薄露,人名。世居碎叶川,久视元年(七00)叛周,朝廷遣左金吾将军田扬名、殿中侍御史封思业共讨之。军至碎叶城(地今苏联巴尔喀什湖之西),薄露乘夜自城旁抢掠而逃,思业亲率骑兵追之,反为所败。扬名乃引斛瑟罗旧部(去年以斛瑟罗遥镇碎叶)攻其城,十多天不克。九月,薄露诈降,思业诱而斩之,遂俘其残部。

狄仁杰卒

仁杰(六0七至七00)字怀英,太原人。举明经。高宗初,累迁大理丞,断狱精明而平恕。充江南巡抚使,毁淫祠一千七百所。为豫州刺史,救活越王贞叛案不当死者两千余人,所至百姓皆爱之。武后时,屡蹶屡起。天授二年入相,为来俊臣诬陷入狱,密使其子诉于武后,得免死,贬彭泽令。神功元年复以鸾台侍郎同平章事,在位时,调和武后母子,使庐陵王得还,再存唐祚。尤知人善任,武后尝问仁杰:“朕欲得一佳士用之,谁可者?”仁杰问:“不知陛下如何用之?”太后曰:“欲用为将相。”仁杰对曰:“文学之士,如苏味道、李峤都已为相。陛下如欲取卓荦奇才,则有荆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宰相才也。”太后乃擢柬之为洛州司马(自大州长史进神都司马,品级相近,然由远而近,由外而内,故曰“擢”,数日,太后又向仁杰索佳士,对曰:“前荐张柬之,犹未用也。”太后曰:“已擢官矣。”对曰:“臣所荐乃宰相,非司马。”乃迁柬之为秋官侍郎,不久用为相,卒复唐室。又尝荐姚崇、敬晖、桓彦范等数十人,皆为名臣。或谓仁杰曰:“天下桃李(指人才),尽在公门矣。”仁杰答:“荐贤为国,非为私也。”仁杰能面折廷争,太后每屈意从之。尝幸三阳宫避暑,有胡僧邀太后观葬舍利(佛火化骨殖),太后许之。仁杰谓佛乃夷狄之神,不足以屈天下之主(皇帝);且山路险狭,非万乘(皇帝)所宜往,因跪而阻之。太后不得已,中道返还,曰:“以成吾直臣之气。”仁杰屡以老病乞休,太后不许。入见,常止其拜,曰:“每见公拜,朕亦身痛。”仍免其宿值(宰相应值夜班),戒宰相同僚(唐宰相同时有正副多人)曰:“如非军国大事,不可烦劳狄公。”久视元年(七00)九月二十六日卒于任。太后泣曰:“朝堂空矣!”此后朝廷如有大事,众或不能决,太后辄叹曰:“天夺吾国老何太早耶?”(《新唐书,本传》作“卒年七十一”)赠文昌右相;睿宗时,追封梁国公。新旧《唐书》皆有传,后人辑有《狄梁公集》。

复用夏正

久视元年(七00)十月十日,武后制复以正月为十一月,以一月为正月。按自载初元年(689)行周正:以夏历十一月为周历正月,以夏历正月为周历一月,已逾十年,至是废。

韦安石面折二张

久视元年(七00)十月十三日以文昌右丞韦安石为鸾台侍郎同平章事。时武三思与张易之兄弟受宠用事,众多屈从,安石独屡面折之。尝侍宴禁中,易之引蜀商宋霸子数人在座同博(“博”,唐代指赌下围棋),安石跪奏太后曰:“商贾贱类,不应参加此会。”命左右侍从逐出之。满座皆失色,太后以其言直,只得慰勉。当时陆元方也在座,退而对人说:“此是真宰相,非我辈所能及。”

突厥掠陇右诸监马

默啜与子既自立为大、小可汗,扰中国日急。武后于圣历二年(六九九)四月以魏元忠检校并州长史,充天兵军(驻太原)大总管以御幽并;久视元年(七00)十月改以魏元忠为萧关道(今宁夏固原)大总管以守朔方,然同年十二月突厥仍乘虚掠陇右(今兰州、西宁一带)诸监马(监中所养官马)万余匹而去。

复开屠禁

则天崇佛,佛戒杀生,如意元年(六九二)五月,始禁天下屠杀及捕鱼虾。当时江淮旱,民不得采捕鱼虾,饿死者甚众。右拾遗张德生男三日,私杀羊会同僚,尚为人所告。然此禁至久视元年(七00)犹未解。岁末,凤阁舍人崔融上言,以为“割烹牺牲,弋猎禽兽,圣人著之典礼,不可废阙。”(此谓祭祀必须宰牲)“江南食鱼,河西食肉,一日不可无。”(此谓人民必须肉食)况“贫贱之人仰屠为生,犯禁者虽日戮一人,终不能绝。”(此谓人将冒死犯禁)结论是“为政者苟顺《月令》,合《礼经》,自然物遂其生,人得其性矣。”疏上,复开屠禁,祠祭用牲牢如故。

新开马颊河

久视元年(七00)河北德州平昌县(今德州市东德平镇一带)开马颊河。此河又名笃马河,非《禹贡》“九河”之马颊河也,故号“新河”,今存。

700年通鉴记载

则天顺圣皇后中之下久视元年(庚子,公元七零零年)

正月,戊寅,内史武三思罢为特进、太子少保。天官侍郎、平章事吉顼贬安固尉。

太后以顼有干略,故委以腹心。顼与武懿宗争赵州之功于太后前。顼魁岸辩口,懿宗短小伛偻,顼视懿宗,声气凌厉。太后由是不悦,曰:“顼在朕前,犹卑我诸武,况异时讵可倚邪!”他日,顼奏事,方援古引今,太后怒曰:“卿所言,朕饫闻之,无多言!太宗有马名师子骢,肥逸无能调驭者。朕为宫女侍侧,言于太宗曰:‘妾能制之,然须三物,一铁鞭,二铁楇,三匕首。铁鞭击之不服,则以楇楇其首,又不服,则以匕首断其喉。’太宗壮朕之志。今日卿岂足污朕匕首邪!”顼惶惧流汗,拜伏求生,乃止。诸武怨其附太子,共发其弟冒官事,由是坐贬。

辞日,得召见,涕泣言曰:“臣今远离阙庭,永无再见之期,愿陈一言。”太后命之坐,问之,顼曰:“合水土为泥,有争乎?”太后曰:“无之。”又曰:“分半为佛,半为天尊,有争乎?”曰:“有争矣。”顼顿首曰:“宗室、外戚各当其分,则天下安。今太子已立而外戚犹为王,此陛下驱之使他日必争,两不得安也。”太后曰:“朕亦知之。然业已如是,不可何如。”

腊月,辛巳,立故太孙重润为邵王,其弟重茂为北海王。

太后问鸾台侍郎、同平章事陆元方以外事,对曰:“臣备位宰相,有大事不敢不以闻;人间细事,不足烦圣听。”由是忤旨。庚寅,罢为司礼卿。

元方为人清谨,再为宰相,太后每有迁除,多访之,元方密封以进,未尝漏露。临终,悉取奏稿焚之,曰:“吾于人多阴德,子孙其未衰乎!”

以西突厥竭忠事主可汗斛瑟罗为平西军大总管,镇碎叶。

丁酉,以狄仁杰为内史。

庚子,以文昌左丞书巨源为纳言。

乙巳,太后幸嵩山;春,一月,丁卯,幸汝州之温汤;戊寅,还神都。作三阳宫于告成之石淙。

二月,乙未,同凤阁鸾台三品豆卢钦望罢为太子宾客。

三月,以吐谷浑青海王宣超为乌地也拔勤忠可汗。

夏,四月,戊申,太后幸三阳宫避暑,有胡僧邀车驾观葬舍利,太后许之。狄仁杰跪于马前曰:“佛者戎狄之神,不足以屈天下之主。彼胡僧诡谲,直欲邀致万乘,以惑远近之人耳。山路险狭,不容侍卫,非万乘所宜临也。”太后中道而还,曰:“以成吾直臣之气。”

五月,己酉朔,日有食之。

太后使洪州僧胡超合长生药,三年而成,所费巨万。太后服之,疾小瘳。癸丑,赦天下,改元久视;去天册金轮大圣之号。

六月,改控鹤为奉宸府,以张易之为奉宸令。太后每内殿曲宴,辄引诸武、易之及弟秘书监昌宗饮博嘲谑。太后欲掩其迹,乃命易之、昌宗与文学之士李峤等修《三教珠英》于内殿。武三思奏昌宗乃王子晋后身。太后命昌宗衣羽衣,吹笙,乘木鹤于庭中;文士皆赋诗以美之。太后又多选美少年为奉宸内供奉,右补阙朱敬则谏曰:“陛下内宠有易之、昌宗,足矣。近闻左监门卫长史侯祥等,明自媒炫,丑慢不耻,求为奉宸内供奉,无礼无仪,溢于朝听。臣职在谏诤,不敢不奏。”太后劳之曰:“非卿直言,朕不知此。”赐彩百段。

易之、昌宗竞以豪侈相胜。弟昌仪为洛阳令,请属无不从。尝早朝,有选人姓薛,以金五十两并状邀其马而赂之。昌仪受金,至朝堂,以状授天官侍郎张锡。数日,锡失其状,以问昌仪,昌仪骂曰:“不了事人!我亦不记,但姓薛者即与之。”锡惧,退,索在铨姓薛者六十馀人,悉留注官。锡,文瓘之兄之子也。

初,契丹将李楷固,善用纟?索及骑射、舞槊,每陷陈,如鹘入乌群,所向披靡。黄麞之战,张玄遇、麻仁节皆为所纟?。又有骆务整者,亦为契丹将,屡败唐兵。及孙万荣死,二人来降。有司责其后至,奏请族之。狄仁杰曰:“楷固等并骁勇绝伦,能尽力于所事,必能尽力于我。若抚之以德,皆为我用矣。”奏请赦之。所亲皆止之,仁杰曰:“苟利于国,岂为身谋!”太后用其言,赦之。又请与之官,太后以楷固为左玉钤卫将军,务整为右武威卫将军,使将兵击契丹馀党,悉平之。

秋,七月,献俘于含枢殿。太后以楷固为左玉钤卫大将军、燕国公,赐姓武氏。召公卿合宴,举觞属仁杰曰:“公之功也。”将赏之,对曰:“此乃陛下威灵,将帅尽力,臣何功之有!”固辞不受。

闰月,戊寅,车驾还宫。

己丑,以天官侍郎张锡为凤阁侍郎、同平章事。鸾台侍郎、同平章事李峤罢为成均祭酒。锡,峤之舅也,故罢峤政事。

丁酉,吐蕃将麹莽布支寇凉州,围昌松,陇右诸军大使唐休璟与战于洪源谷。麹莽布支兵甲鲜华,休璟谓诸将曰:“诸论既死,麹莽布支新为将,不习军事,诸贵臣子弟皆从之,望之虽如精锐,实易与耳,请为诸君破之。”乃被甲先陷陈,六战皆捷,吐蕃大奔,斩首二千五百级,获二裨将而还。

司府少卿杨元亨,尚食奉御杨元禧,皆弘武之子也。元禧尝忤张易之,易之言于太后:“元禧,杨素之族;素父子,隋之逆臣,子孙不应供奉。”太后从之,壬寅,制:“杨素及其兄弟子孙皆不得任京官。”左迁元亨睦州刺史,元禧贝州刺史。

庚戌,以魏元忠为陇右诸军大使,击吐蕃。

庚申,太后欲造大像,使天下僧尼日出一钱以助其功。狄仁杰上疏谏,其略曰:“今之伽蓝,制过宫阙。功不使鬼,止在役人,物不天来,终须地出,不损百姓,将何以求!”又曰:“游僧皆托佛法,诖误生人;里陌动有经坊,阛阓亦立精舍。化诱所急,切于官征;法事所须,严于制敕。”又曰:“梁武、简文舍施无限,及三淮沸浪,五岭腾烟,列刹盈衢,无救危亡之祸,缁衣蔽路,岂有勤王之师!”又曰:“虽敛僧钱,百未支一。尊容既广,不可露居,覆以百层,尚忧未遍,自馀廊宇,不得全无。如来设教,以慈悲为主。岂欲劳人,以存虚饰?”又曰:“比来水旱不节,当今边境未宁,若费官财,又尽人力,一隅有难,将何以救之!”太后曰:“公教朕为善,何得相违!”遂罢其役。

阿悉吉薄露叛,遣左金吾将军田扬名、殿中侍御史封思业讨之。军至碎叶,薄露夜于城傍剽掠而去,思业将骑追之,反为所败。扬名引西突厥斛瑟罗之众攻其城,旬馀,不克。九月,薄露诈降,思业诱而斩之,遂俘其众。

太后信重内史梁文惠公狄仁杰,群臣莫及,常谓之国老而不名。仁杰好面引廷争,太后每屈意从之。尝从太后游幸,遇风吹仁杰巾坠,而马惊不能止,太后命太子追执其鞚而系之。仁杰屡以老疾乞骸骨,太后不许。入见,常止其拜,曰:“每见公拜,朕亦身痛。”仍免其宿直,戒其同僚曰:“自非军国大事,勿以烦公。”辛丑,薨,太后泣曰:“朝堂空矣!”自是朝廷有大事,众或不能决,太后辄叹曰:“天夺吾国老何太早邪!”

太后尝问仁杰:“朕欲得一佳士用之,谁可者?”仁杰曰:“未审陛下欲何所用之?”太后曰:“欲用为将相。”仁杰对曰:“文学缊藉,则苏味道、李峤固其选矣。必欲取卓荦奇才,则有荆州长史张柬之,其人虽老,宰相才也。”太后擢柬之为洛州司马。数日,又问仁杰,对曰:“前荐柬之,尚未用也。”太后曰:“已迁矣。”对曰:“臣所荐者可为宰相,非司马也。”乃迁秋官侍郎;久之,卒用为相。仁杰又尝荐夏官侍郎姚元崇、监察御史曲阿桓彦范、太州刺史敬晖等数十人,率为名臣。或谓仁杰曰:“天下桃李,悉在公门矣。”仁杰曰:“荐贤为国,非为私也。”

初,仁杰为魏州刺史,有惠政,百姓为之立生祠。后其子景晖为魏州司功参军,贪暴为人患,人遂毁其像焉。冬,十月,辛亥,以魏元忠为萧关道大总管,以备突厥。

甲寅,制复以正月为十一月,一月为正月,赦天下。

丁巳,纳言韦巨源罢,以文昌右丞韦安石为鸾台侍郎、同平章事。安石,津之孙也。时武三思、张易之兄弟用事,安石数面折之。尝侍宴禁中,易之引蜀商宋霸子等数人在座同博。安石跪奏曰:“商贾贱类,不应得预此会。”顾左右逐出之,座中皆失色;太后以其言直,劳勉之,同列皆叹服。

丁卯,太后幸新安;壬申,还宫。

十二月,甲寅,突厥掠陇右诸监马万馀匹而去。

时屠禁尚未解,凤阁舍人全节崔融上言,以为:“割烹牺牲,弋猎禽兽,圣人著之典礼,不可废阙。又,江南食鱼,河西食肉,一日不可无;富者未革,贫者难堪,况贫贱之人,仰屠为生,日戮一人,终不能绝,但资恐喝,徒长奸欺。为政者苟顺月令,合礼经,自然物遂其生,人得其性矣。”戊午,复开屠禁,祠祭用牲牢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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