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2,唐德宗神武圣文皇帝建中三年,干支纪年为壬戌狗年。
中文名
782年
朝代
唐德宗神武圣文皇帝建中三年
干支纪年
壬戌狗年
国家
中国

782年历史大事

田悦大败奔魏州

建中三年(七八二)正月,马燧等又败田悦于洹水(今河北魏县西南)。田悦从临洺兵败后,逃至洹水,河东节度使马燧等帅军亦至,屯于漳河边。田悦遣其将王光进筑月城以守长桥,官军诸军不得渡。马燧以铁锁连车数百,装以土囊,塞其下流,水浅,诸军得以涉渡。当时军中缺粮,田悦帅军坚守不战。燧命军带十日粮,进军仓口(今河北磁县东),与田悦军隔洹河而阵。李抱真、李艽问燧:“粮少,不知为何还要深入?”马燧说:“粮少利于速战。现在三镇(魏博、淄青、成德)连兵不战,是想疲我军。如果分兵击其左右,田悦必救之,我们就会腹背受敌,战必不利。所以进军逼悦,正是所谓攻其所必救。如果田悦出战,我们定能败之。”于是为三桥于洹河之上,每日出兵挑战,悦仍不出。马燧遂令诸道兵半夜起食,暗中派兵沿洹河直趋魏州(今河北大名),并命令说:“如果敌军至,就停下来为阵。”又留百骑于营中击鼓鸣角,命抱薪持火,等诸军出发后,就停鼓角隐其旁,等到田悦帅军渡河后,即焚其桥。军行十余里,田悦知之,遂帅淄青、成德步骑四万过桥击其后,并乘风纵火,鼓噪而进。马燧按兵不动,先除阵前草木百步为战场,结阵以待之;又募勇士五千余人为前锋。等田悦军至,火灭气衰,遂乘机纵兵击之,悦军大败。李晟、李抱真与李苋见马燧军胜,乘胜又败悦军。官军追击,悦帅军逃至三桥,桥已被烧,悦军遂乱,跳水被溺死者不可胜数。被杀二万余人,被俘数千人。

田悦困守魏州

田悦收残兵千余人逃奔魏州。马燧因与李抱真不睦,顿兵于平邑(今河南南乐),迁延不进。田悦夜至魏州城南,部将李长春闭城不纳,以待官军;等到天明,才开门纳之。悦入城后即杀长春,婴城拒守。时城中士卒不过数千,死者亲戚满街号哭。田悦忧惧,乃持佩刀,乘马立于府门外,悉集城中军民,然后流涕说:“我田悦不肖,蒙淄青李正己、成德李宝臣二丈人保驾,得以袭伯父位。现在二丈人谢世,其子不能袭位,我不忘二丈人大恩,自不量力,以兵拒朝命。今丧败至此,使士大夫肝脑涂地,这都是我的罪责。我上有老母,不敢自杀,愿诸位以刀断我首,持出城外降于马燧,自取富贵,用不着与我一起等死!”说着从马上自投于地,将士皆争向前抱持田悦,并说:“你举兵徇义,不是为己。胜负乃兵家常事。我们累世受恩,何忍听你这样说!愿随你再战,如果不胜则死之。”田悦说:“诸公不以我之丧败而弃之,我即使死,也不敢忘厚意。”于是与诸将各断发,结为兄弟,誓同生死。又悉出府库所有财物,及所取富人财物,得百余万,以赏士卒,众心才定。又召贝州(河北清河)刺史邢曹俊,使之整军队,修守备,军势又振。这时李纳军于濮阳,为官军所逼,奔还濮州(今山东鄄城),求援兵于魏州。田悦遣军使符璘帅三百骑送之,璘父令奇劝璘降,璘遂与其副使李瑶帅兵降于马燧。悦乃收捕其家族,令奇谩骂而死。瑶父再春以博州(今山东聊城)降唐,田昂(田悦从兄)以洺州(今河北永年东南)降唐。田悦入魏州城十余日,马燧等始帅兵至城下,攻之不克。

王武俊杀李惟岳,传首京师

建中三年(七八二)正月十二日,李惟岳派兵增援部将孟佑,使守束鹿,朱滔与张孝忠攻克之,进围深州(今河北深县)。惟岳忧惧。其时掌书记邵真又劝惟岳密上表,先遣弟惟简入朝;然后杀诸将不从命者,身自入朝;使妻父冀州刺史郑诜权知节度事,以待朝命。惟简既行,孟佑知其谋,密遣使以告田悦。悦听后大怒,使衙官扈岌往见惟岳,责之,说:“田尚书(悦)举兵,都是帮助你袭父位,非为已也。而你却信邵真之言,遣弟奉表,把反逆之罪都归于田尚书,自求雪身,尚书何负于你而至于此!你如果能够杀邵真,就和好如初;如果不能杀之,田尚书就和你断绝关系。”判官毕华也劝惟岳说:“你负田悦是不义。再说田悦、李纳兵强粮足,足抗天下,不要三心二意。”惟岳怯弱,不能守前计,于是就当扈岌之面杀了邵真。又发成德兵万人,与孟佑再围束鹿。正月二十二日,朱滔、张孝忠与之战于城下,惟岳军大败,烧营而逃。这时,成德兵马使王武俊为左右所谗,惟岳疑之,但惜其才,不忍杀之。束鹿之战,使武俊为前锋,武俊自思:“如果我打败朱滔,惟岳就会军势大振,我归后,一定会杀我。”因此,故意交战不力而败。朱滔本想乘胜攻恒州(今河北正定),张孝忠却帅军向西北,军于义丰(今河北安国)。朱滔大惊,孝忠部将也怪之,孝忠说:“恒州老将尚多,不可轻敌。如果迫之,则并力死斗;缓之,则自相伙拼。我军于义丰,坐待惟岳之灭。朱滔言大而识浅,可与共始,难与共终。”因此,朱滔也军于束鹿,不敢进。惟岳部将康日知以赵州降唐,因此惟岳更疑王武俊,武俊甚惧。有人劝惟岳说:“先公使武俊辅佐你,又有骨肉之亲(俊子士真是李氏婿)。武俊勇冠三军,现在危难之际,不应该猜疑。”惟岳以为然。乃使步军使卫常宁与武俊帅军共击赵州,又使武俊子士真帅兵宿府中以自卫。武俊既出恒州,对常宁说:“我今幸出虎口,不再归矣!当归降朝廷。”常宁建议说:“惟岳暗弱,信任左右群小,必为官军所灭。现在天子有诏,杀惟岳者,以其官爵与之,你素为士卒所服,出亡不如倒戈,转祸为福,易于反掌。”武俊以为然。时惟岳使要籍(官名,节度衙前官)谢遵至赵州城下,武俊遂与遵同谋惟岳。遵还即密告士真。闰正月二十一日,武俊、常宁从赵州帅兵还袭惟岳,遵与士真假惟岳之命,开城门使入。黎明,武俊帅数百骑突入府门,士真应之于内,杀十余人,遂执惟岳,又收郑诜、毕华、王他奴等,皆杀之。然后缢杀惟岳,传首京师。

朱滔王武俊助田悦三人连反

李惟岳既死,其姊夫深州刺史杨荣国降于朱滔,滔使其复位;其部将定州刺史杨政义降唐,于是河北略定,只有田悦魏州未下。河南诸道兵攻李纳于濮州,纳势已穷。朝廷认为天下不日可平。建中三年(七八二)二月十日,以张孝忠为易州、定州、沧州三州节度使,王武俊为恒州、冀州都团练观察使,康日知为深州、赵州都团练观察使,以德州、棣州(今山东惠民东南)二州隶于朱滔,令其还镇。滔又请深州,德宗不许,因此怨恨,留兵屯深州。武俊素来轻视张孝忠,自认为杀李惟岳,功在康日知上,而朝廷以孝忠为节度使,己与日知俱为团练使,又失赵、定二州,也不高兴。又诏武俊以粮三千石给朱滔,马五百匹给马燧。武俊以为朝廷不欲自己为节度使,一旦魏博田悦平后,必取恒冀,故分粮马以弱己势,因此不奉诏。田悦闻之,遣判官王侑、许士则先至深州,劝朱滔说:“司徒(滔)奉诏讨李惟岳,立大功,王大夫武俊得以借机杀惟岳。现在朝廷想要扫清河朔,不使藩镇承袭,如果我亡,你不也会长久;我存,则你无患。”又许以贝州(今河北清河)赂滔。滔本有异志,听后大喜,即遣王侑归报田悦,使其坚守。然后又遣判官王郅与许士则一起至恒州,劝王武俊说:“你王大夫诛李惟岳,拔乱根,功大于康日知,而朝廷却奖赏略同。现在又有诏分你的粮马于邻道,是因你善战无敌,恐为后患,想削弱你的军力。现在我们不如共救田悦以自存,以后三镇指范阳、朱恒冀王、魏博田连兵,互相救援。”武俊听后也喜,即许之。朱滔又遣人劝张孝忠反,孝忠不从。宣武节度使刘洽攻李纳于濮州,克其外城,纳遂归郓州(今山东东平),与田悦等兵合。三月,朱滔以诈取德州,使大将李济时领州事。德宗遣中使发朱滔、王武俊、张孝忠之兵至魏州讨田悦。王武俊不奉诏,并执使者送朱滔,滔劝将士与己共反,将士不从,滔乃诛杀大将数十人。康日知知其谋,以告马燧,燧即告朝廷。德宗因魏州田悦未下,王武俊又叛,力未能制滔,四月十日,赐滔爵为通义郡王,欲安其心。但滔反心更坚,分兵军于赵州,以逼康日知;又以深州授王武俊判官王巨源,武俊以其子士真为恒、冀、深三州留后,帅兵围赵州。涿州刺史刘怦劝朱滔不要救田悦,朱滔不从。滔将起兵,恐张孝忠为后患,又遣牙官蔡雄往说之。孝忠说:“过去朱滔说李惟岳负恩为逆,说我归国为忠。我今既为忠臣,不再叛矣。”于是完城练兵,独居强寇之间而不屈。朱滔帅步骑二万五千发深州,至束鹿,所部士卒忽大乱,不欲与滔同反,要奉诏归镇。滔即帅兵再还深州,密令访得欲为乱者二百余人,皆斩之,余众畏惧,然后又帅军向南,取宁晋(今河北宁晋),屯兵以待王武俊。王武俊帅步骑一万五千人攻取元氏,然后东趋宁晋与滔合兵。田悦恃援兵将至,遣部将康愔帅兵万余人出城西,与马燧战,大败而还。

德宗括富商百姓钱

朝廷用兵,月费百余万缗,府库仅支数月。太常博士韦都宾、陈京建议说:“货利所聚,皆在富商,请括富商钱以供军。”德宗从之。建中三年(七八二)四月十二日,下诏借商人钱。判度支杜佑即大索长安城中商人财货,意其所报不实,即加榜捶,以至人不胜苦,有缢死者,全城嚣然,如被寇盗。计所得才八十余万缗。于是又括民间僦柜质钱(赎当时应付之息金);凡积蓄钱帛粟麦者,皆借四分之一,封其柜窖,以至百姓相率遮宰相马自诉者以千万数。宰相卢杞开始还慰谕之,见势不可遏,乃疾驰从他道归。计所借钱,总共才二百万缗,而民力巳竭矣。

李晟使李抱真与马燧释怨

当初,李抱真(抱玉从弟,本姓河母安氏)为泽潞(今山西长治、晋城)节度使,马燧为河阳(今河南孟县)三城使。抱真欲杀怀州刺史杨秫,秫奔燧,燧收留之,并奏其无罪,抱真因此怨燧。既同讨田悦,多次以事相怨望,积恨益深。于是二军逗留,久无战功。德宗数遣中使和解之。及王武俊逼赵州,抱真遂分部下二千人戍邢州(是抱真辖区),马燧大怒说:“叛贼未除,正该同心协力,不知为何分兵自守,难道让我孤军独战吗!”遂欲帅兵归镇。神策军行营招讨使李晟对马燧说:李尚书是因邢州与赵州相连,所以分兵守之,并没有什么错。您现在径自帅兵而去,众人将如何看待您呢!”燧听后大悦,于是单骑至抱真营中,彼此释怨结好。这时洺州刺史田昂请归朝,燧奏以洺州隶昭义(即抱真军),请卢玄卿为刺史,兼充招讨副使。李晟神策军先隶抱真,请兼隶马燧,以示协和,德宗皆从之。

朱滔遗书朱泚谋同反

建中三年(七八二)四月,朱滔遣人以蜡书置髻中遗朱泚,欲与同反。马燧获之,并使者送至京师,而泚不知。德宗即召泚于凤翔既至,以蜡书及使者示之,泚惶恐顿首谢罪。德宗说:“相去千里,初未同谋,非卿之罪。”因留泚于长安私第,赐以名园、沃田,锦彩、金银甚多,以安其心。其幽州、卢龙节度使、太尉、中书令仍如旧。

以张镒为凤翔尹

德宗留朱泚于京城后,又因其所帅防秋兵在凤翔,想以重臣代之。宰相卢杞因忌张镒忠直,为德宗所重,欲出之于外,因对德宗说:“朱泚名位素崇,凤翔将校班秩也高,非宰相信臣,难以镇抚,臣请自行。”德宗低头未言。杞又说:“如果陛下认为臣貌陋,不为三军所伏,惟陛下自择之。”德宗看着张镒说:“只有你才兼文武,望重内外,能担当此任。”镒虽知为卢杞所排,但无辞以免,因再拜而受命。建中三年(七八二)四月二十六日,以镒兼凤翔尹、陇右节度等使。

置义武军

建中三年(七八二)五月,置义武军节度于定州,以定、易、沧三州棣之,以张孝忠为节度使。

回纥遣使索马价

振武军(今内蒙托克托)使张光晟杀回纥使者董突等人后,德宗欲从此绝回纥,遂召册可汗使源休还太原。久之,又遣休送董突及翳密施、大小梅录等四丧还其国,回纥可汗遣其宰相颉子斯迦等迎之。颉子斯迦坐于大帐中,立休等于帐前雪中,责问杀董突之状,供待甚薄,并多次想杀休等。留之五十余日才得归。回纥可汗使人对休说:“我国人皆想杀汝以报仇,但被我阻止。你们唐国巳杀董突等,如果我又杀你,是以血洗血;我现在放你们归国,是以水洗血,这不是好事吗!但唐欠我马价,值绢一百八十万匹,应该速还我。”遂遣其散支将军康赤心随休入朝。建中三年(七八二)六月二十七日,至长安,德宗诏以帛十万匹、金银十万两偿其马值。

朱滔王武俊败诸道兵于魏州

朱滔与王武俊合兵后,从宁晋帅军南下救田悦于魏州。建中三年(七八二)五月九日,德宗诏朔方节度使李怀光帅朔方及神策步骑共一万五十四人东讨田悦,并拒朱滔等,朱滔等帅云军至宗城(今河北威县东),其掌书记郑逵、参谋田景仙弃滔来降。六月,朱滔、王武俊军至魏州,田悦具牛酒出迎,魏人欢呼动地。滔军营于连箧山,同日,李怀光亦帅军至,马燧等整军迎之。滔疑是袭己,立刻出阵。怀光有勇无谋,欲乘其营垒未成而击之。马燧请暂休将士,伺机而战,怀光说:“乘其营垒未立而袭之,此机不可失。”遂帅军击滔于连箧山之西,杀其步卒千余人,滔军溃败,怀光面露喜色。士卒争入滔营抢掠财货,王武俊乘机帅二千骑横击,怀光军被一分为二,滔亦帅军还击,官军大败,跌入永济渠,淹死者不计其数,水为之不流。马燧等各收军自保营垒。至晚,朱滔等又引永济渠水入王莽故河,绝官军粮道及归路。马燧惧,遂遣使卑辞以谢朱滔,愿与诸节度使各归本道,并上奏天子,请以河北事委滔。滔欲许之,王武俊以为不可,滔不从。七月,马燧与诸节度军涉河而西,退保魏县(今河大名西南)以拒滔,武俊亦因此恨滔。后数日,滔等帅兵营于魏县东南,与官军隔水对峙。

朱滔遣兵助李纳

宣武节度使刘洽帅军攻李纳于濮阳,降其守将高阳昭。李纳求救于朱滔,滔败马燧等于魏州后,建中三年(七八二)七月,遣魏博兵马使承庆帅兵助之。

李晟解赵州之围

建中三年(七八二)七月,神策行营招讨使李晟请以所部兵北解赵州之围,与张孝忠共图范阳,德宗许之。李晟遂帅兵从魏州北趋赵州,王士真解围而去。晟留兵三日,然后与孝忠合兵北略恒州。

姚令言为泾原节度使

建中三年(七八二)八月十一日,以泾原(今甘肃泾川、宁夏固原)留后姚令言为节度使。(为泾原兵变张本)

曹王皋简拔人才

建中三年(七八二)十月二日,以湖南观察使曹王皋为江南西道节度使。皋至洪州(今江西南昌),悉集将佐,简阅其才,得牙将伊慎、王锷等,擢为大将,又引荆襄判官许孟容置于幕府。伊慎曾从李希烈讨梁崇义,希烈爱其才,欲留之,慎逃归。希烈听说皋用慎为大将,恐为己患,遂赠慎七属甲,又诈为复信,堕于境上。德宗听说后,遣中使至军中斩慎,皋称其冤,德宗不听。时江贼三千余人入寇,皋遣慎击之自赎。慎击败之,杀数百人,因此得免罪。

关播为相

卢杞知德宗还要立相,恐分已权,因乘机荐吏部侍郎关播文雅忠厚,可以镇风俗。建中三年(七八二)十月七日,德宗以播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播遇事皆不置可否,政事皆决于杞。德宗尝与宰相论事,播意有所不可,起立欲言,杞立刻以目止之。回到中书省,对播说:“我因你诚实少言,所以引你为相,刚才怎么动口想说话呢!”播从此不敢再言政事。

河北四镇结盟称王

田悦感激朱滔帅兵救己,与王武俊议奉滔为王,且臣事之,滔不同意,说:“连箧山之捷全靠你们两人力量,我怎敢独居尊位!”朱滔判官李子千、王武俊判官郑濡等建议与淄青李大夫(纳)为四国,都称王而不改年号,如诸侯共奉周正朔。四国筑坛同盟,有负约者,众共伐之。朱滔等皆以为然。建中三年(七八二)十一月,朱滔自称冀王,田悦称魏王,王武俊称赵王,并请李纳称齐王。称王之日,朱滔等筑坛于军中,告天而受之。滔为盟主,称孤;武俊、田悦称寡人。所居堂称殿,处分称令,部下上书称笺。妻称妃,长子称世子。各以所治州为府,置留守兼元帅,以军政委之。又置东西曹,如中书、门下省;置左右内史,如侍中、中书令。其余官吏都仿照朝廷而改易其名。王武俊以孟华为司礼尚书,华不受,呕血而死。又以兵马使卫常宁为内史监,委以军事。常宁谋杀武俊,事败被腰斩。

李希烈自称天下都元帅

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帅所部兵三万徙镇许州,遣其亲信与李纳结谋,欲共袭汴州,又密与朱滔等交通,因此东南转运财赋皆不敢过汴渠,改道蔡河。建中三年(七八二)十二月二十九日,李希烈自称天下都元帅、太尉、建兴王。当时朱滔等与官军作战,官军有度支供给粮饷,而朱滔与王武俊孤军深入,单靠田悦接济,日益困弊。闻李希烈军势甚盛,于是遣使至许州,共劝希烈称帝,希烈遂自称天下都元帅。

湛然卒

建中三年(七八二),台州(今浙江临海)国清寺沙门湛然卒,年七十二。湛然,俗姓戚,常州人,居晋陵荆溪(今江苏宜兴南),世称“荆溪大师”,又称“妙乐大师”。二十岁师左溪玄朗,学习天台宗教义。三十八岁出家,至越州师昙一律师,后在吴郡开元寺讲“止观”。玄朗死后,继住天台国清寺,以中兴天台宗自任,提出“无情有性”说,认为木石等无情之物也有“佛性”,发展天台宗教义。主要著作有《法华玄义释签》、《摩诃止观辅行传弘决》、《止观大意》、《法华文句记》、《摩诃止观搜要记》等。

诏徐承嗣造《建中正元历》

建中三年(七八二)十二月以《五纪历》气朔加时稍后天,推测星度与《大衍》差率颇异,乃诏司天少监徐承嗣等杂《麟德》、《大衍》之旨治新历,名《建中正元历》。

徐浩 (七0三-七八二),唐代中期书法家。与严真卿齐名。十五岁及第,肃宗时任中书舍人。书法极精,所书碑记作品甚多。

782年通鉴记载

德宗神武圣文皇帝二建中三年(壬戌,公元七八二年)

春,正月,河阳节度使李艽引兵逼卫州,田悦守将任履虚诈降,既而复叛。

马燧等诸军屯于漳滨。田悦遣其将王光进筑月城以守长桥,诸军不得渡。燧以铁锁连车数百乘,实以土囊,塞其下流,水浅,诸军涉渡。时军中乏粮,悦等深壁不战。燧命诸军持十日粮,进屯仓口,与悦夹洹水而军。李抱真、李艽问曰:“粮少而深入,何也?”燧曰:“粮少则利速战,今三镇连兵不战,欲以老我师。我若分军击其左右,悦必救之,则我腹背受敌,战必不利。故进军逼悦,所谓攻其所必救也。彼苟出战,必为诸君破之。”乃为三桥逾洹水,日往挑战,悦不出。燧令诸军夜半起食,潜师循洹水直趋魏州,令曰:“贼至,则止为陈。”留百骑击鼓鸣角于营中,仍抱薪持火,俟诸军毕,则止鼓角匿其旁。伺悦军毕渡,焚其桥。军行十里所,悦闻之,帅淄青、成德步骑四万逾桥掩其后,乘风纵火,鼓噪而进。燧按兵不动,先除其前草莽百步为战场,结陈以待之,募勇士五千馀人为前列。悦军至,火止,气衰,燧纵岳击之,悦军大败。神策、昭义、河阳军小却,见河东军捷,还斗,又破之。追奔至,三桥已焚,悦军乱,赴水溺死不可胜纪,斩首二万馀级,捕虏三千馀人,尸相枕藉三十馀里。

悦收馀兵千馀人走魏州。马燧与李抱真不协,顿兵平邑浮图,迁延不进。悦夜至南郭,大将李长春闭关不内,以俟官军,久之,天且明,长春乃开门纳之。悦杀长春,婴城拒守。城中士卒不满数千,死者亲戚,号哭满街。悦忧惧,乃持佩刀,乘马立府门外,悉集军民,流涕言曰:“悦不肖,蒙淄青、成德二丈人大恩,不量其力,辄拒朝命,丧败至此,使士大夫肝脑涂地,皆悦之罪也。悦有老母,不能自杀,愿诸公以此刀断悦首,提出城降马仆射,自取富贵,无为与悦俱死也!”因从马上自投地。将士争前抱持悦曰:“尚书举兵徇义,非私己也。一胜一负,兵家之常。某辈累世受恩,何忍闻此!愿奉尚书一战,不胜则以死继之。”悦曰:“诸公不以悦丧败而弃之,悦虽死,敢忘厚意于地下!”乃与诸将各断发,约为兄弟,誓同生死。悉出府库所有及敛富民之财,得百馀万,以赏士卒,众心始定。复召贝州刺史刑曹俊,使之整部伍,缮守备,军势复振。李纳军于濮阳,为河南军所逼,奔还濮州,征援兵于魏州。田悦遣军使符璘将三百骑送之,璘父令奇谓璘曰:“吾老矣,历观安、史辈叛乱者,今皆安在!田氏能久乎!汝因此弃逆从顺,是汝扬父名于后世也。”啮臂而别。璘遂与其副李瑶帅众降于马燧。悦收族其家,令奇慢骂而死。瑶父再春以博州降,悦从兄昂以洺州降,王光进以长桥降。悦入城旬馀日,马燧等诸军始至城下,攻之,不克。

丙寅,李惟岳遣兵与孟祐守束鹿,朱滔、张孝忠攻拔之,进围深州。惟岳忧惧,掌书记邵真复说惟岳,密为表,先遣弟惟简入朝;然后诛诸将之不从命者,身自入朝,使妻父冀州刺史郑诜权知节度事,以待朝命。惟简既行,孟祐知其谋,密遣告田悦。悦大怒,使衙官扈岌往见惟岳,让之曰:“尚书举兵,正为大夫求旌节耳,非为己也。今大夫乃信邵真之言,遣弟奉表,悉以反逆之罪归尚书,自求雪身,尚书何负于大夫而至此邪!若相为斩邵真,则相待如初;不然,当与大夫绝矣。”判官毕华言于惟岳曰:“田尚书以大夫之故陷身重围,大夫一旦负之,不义甚矣。且魏博、淄青兵强食富,足抗天下,事未可知,奈何遽为二三之计乎!”惟岳素怯,不能守前计,乃引邵真,对扈岌斩之。发成德兵万人,与孟祐俱围束鹿。丙寅,朱滔、张孝忠与战于束鹿城下,惟岳大败,烧营而遁。兵马使王武俊为左右所构,惟岳疑之,惜其才,未忍除也。束鹿之战,使武俊为前锋,私自谋曰:“我破朱滔,则惟岳军势大振,归,杀我必矣。”故战不甚力而败。

朱滔欲乘胜攻恒州,张孝忠引兵西北,军于义丰。滔大惊,孝忠将佐皆怪之,孝忠曰:“恒州宿将尚多,未易可轻。迫之则并力死斗,缓之则自相图。诸君第观之,吾军义丰,坐待惟岳之殄灭耳。且朱司徒言大而识浅,可与共始,难与共终也!”于是滔亦屯束鹿,不敢进。

惟岳将康日知以赵州归国,惟岳益疑王武俊,武俊甚惧。或谓惟岳曰:“先相公委腹心于武俊,使之辅佐大夫,又有骨肉之亲。武俊勇冠三军,今危难之际,复加猜阻。若无武俊,欲使谁为大夫却敌乎!”惟岳以为然,乃使步军使卫常宁与武俊共击赵州,又使王士真将兵宿府中以自卫。

癸未,蜀王遂更名溯。

淮南节度使陈少游拔海、密二州,李纳复攻陷之。

王武俊既出恒州,谓卫常宁曰:“武俊今幸出虎口,不复归矣!当北归张尚书。”常宁曰:“大夫暗弱,信任左右,观其势终为朱滔所灭。今天子有诏,得大夫首者,以其官爵与之。中丞素为众所服,与其出亡,曷若倒戈以取大夫,转祸为福,特反掌耳。事苟不捷,归张尚书,未晚也。”武俊深以为然。会惟岳使要藉谢遵至赵州城下,武俊引遵同谋取惟岳。遵还,密告王士真。闰月,甲辰,武俊、常宁自赵州引兵还袭惟岳。遵与士真矫惟岳命,启城门纳之。黎明,武俊帅数百骑突入府门。士真应之于内,杀十馀人。武俊令曰:“大夫叛逆,将士归顺,敢违拒者族!”众莫敢动。遂执惟岳,收郑诜、毕华、王它奴等,皆杀之。武俊以惟岳旧使之子,欲生送之长安。常宁曰:“彼见天子,将复以叛逆之罪归咎于中丞。”乃缢杀之,传首京师。深州刺史杨荣国,惟岳姊夫也,降于朱滔,滔使复其位。

复榷天下酒,惟西京不榷。

二月,戊午,李惟岳所署定州刺史杨政义降。时河北略定,惟魏州未下。河南诸军攻李纳于濮州,纳势日蹙。朝廷谓天下不日可平。甲子,以张孝忠为易、定、沧三州节度使,王武俊为恒冀都团练观察使,康日知为深赵都团练观察使,以德、林二州隶朱滔,令还镇。滔固请深州,不许,由是怨望,留屯深州。王武俊素轻张孝忠,自以手诛李惟岳,功在康日知上,而孝忠为节度使,己与康日知俱为都团练使,又失赵、定二州,亦不悦。又诏以粮三千石给朱滔,马五百匹给马燧。武俊以为朝廷不欲使故人为节度使,魏博既下,必取恒冀,故先分其粮马以弱之,疑,未肯奉诏。

田悦闻之,遣判官王侑、许士则间道至深州,说朱滔曰:“司徒奉诏讨李惟岳,旬朔之间,拔束鹿,下深州,惟岳势蹙,故王大夫因司徒胜势,得以枭惟岳之首,此皆司徒之功也。又天子明下诏书,令司徒得惟岳城邑,皆隶本镇。今乃割深州以与日知,是自弃其信也。且今上志欲扫清河朔,不使蕃镇承袭,将悉以文臣代武臣。魏亡,则燕、赵为之次矣;若魏存,则燕、赵无患。然则司徒果有意矜魏博之危而救之,非徒得存亡继绝之义,亦子孙万世之利也。”又许以贝州赂滔。滔素有异志,闻之,大喜,即遣王侑归报魏州,使将士知有外援,各自坚。又遣判官王郅与许士则俱诣恒州,说王武俊曰:“大夫出万死之计,诛逆首,拔乱根,康日知不出赵州,岂得与大夫同日论功!而朝廷褒赏略同,谁不为大夫愤邑者!今又闻有诏支粮马与邻道,朝廷之意,盖以大夫善战无敌,恐为后患,先欲贫弱军府,俟平魏之日,使马仆射北首,朱司徒南向,共相灭耳。朱司徒亦不敢自保,使郅等效愚计,欲与大夫共救田尚书而存之。大夫自留粮马以供军;朱司徒不欲以深州与康日知,愿以与大夫,请早定刺史以守之。三镇连后,若耳目手足之相救,则它日永无患矣!”武俊亦喜,许诺,即遣判官王巨源使于滔,且令知深州事,相与刻日举兵南向。滔又遣人说张孝忠,孝忠不从。

宣武节度使刘洽攻李纳于濮州,克其外城。纳于城上涕泣求自新,李勉又遣人说之。癸卯,纳遣其判官房说以其母弟经及子成务入见。会中使宋凤朝称纳势穷蹙,不可舍,上乃因说等于禁中,纳遂归郓州,复与田悦等合。朝廷以纳势未衰,三月,乙未,始以徐州刺史李洧兼徐、海、沂都团练观察使,海、沂已为纳所据,洧竞无所得。

李纳之初反也,其所署德州刺史李西华备守甚严,都虞候李士真密毁西华于纳,纳召西华还府,以士真代之。士真又以诈召棣州刺史李长卿,长卿过德州,士真劫之,与同归国。夏,四月,戊午,以士真、长卿为二州刺史。士真求援于朱滔,滔已有异志,遣大将李济时将三千人声言助士真守德州,且召士真诣深州议军事,至则留之,使济时领州事。

庚申,吐蕃归曏日所俘掠兵民八百人。

上遣中使发卢龙、恒冀、易定兵万人诣魏州讨田悦。王武俊不受诏,执使者送朱滔。滔言于众曰:“将士有功者,吾奏求官勋,皆不遂。今欲与诸君敕装共趋魏州,击破马燧以取温饱,何如?”皆不应。三问,乃曰:“幽州之人,自安、史之反,从而南者无一人得还,今其遗人痛入骨髓。况太尉、司徒皆受国宠荣,将士亦各蒙官勋,诚且愿保目前,不敢复有侥冀。”滔默然而罢。乃诛大将数十人,厚抚循其士卒。康日知闻其谋,以告马燧,燧以闻。上以魏州未下,王武俊复叛,力未能制滔。壬戌,赐滔爵通义郡王,冀以安之。滔反谋益甚,分兵营于赵州以逼康日知,以深州授王巨源。武俊以其子士真为恒、冀、深三州留后,将兵围赵州。

涿州刺史刘怦与滔同县人,其母,滔之姑也,滔使知幽州留后,闻滔欲救田悦,以书谏之曰:“今昌平故里,朝廷改为太尉乡、司徒里,此亦大夫不朽之名也。但以忠顺自持,则事无不济。窃思近日务大乐战,不顾成败而家灭身屠者,安、史是也。怦忝密亲,默而无告,是负重知。惟司徒图之,无贻后悔。”滔虽不用其言,亦嘉其尽忠,卒无疑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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